狄烈强有力的生力军加入,战争的天平,毫无悬念地向天波水师倾斜。
在粉身碎骨的无情炸药与枪林弹雨之下,兀术军兵败如山倒,大量船只四散而逃,溃不成军,逃不了的,就地掷桨投降。光是黄天荡内,二百余艘运输船尽数投降——不投降打不下去啊,这些都是运输米粮马匹的船只,除了船工就是役夫,怎么打?
至正午时分,狄烈已经登上了兀术的座船。
锦椅是兀术坐过的;舱壁悬挂的雕花漆金大弓,是兀术用过的;桌案上天青玉瓷杯,是兀术饮茶专用;手摸上去,还有一丝温热……但是,兀术却跑了。
狄烈神情悠哉,没有半点着急的样子——这里不是河北平原、不是长白老林,这里是长江。只要封锁南北两岸,看你能逃到哪里去!
“命令。”狄烈一开口,身后的参谋立即取出纸笔,做好记录准备。
“一、张荣、郑渥率第二编队开进老鹳河,以快舰舢板进入黄天荡,与我部两面夹击,扫荡残敌;二、将投降的金兵集中看守,尽量腾空并收集船只,装载黄天荡内的物资;三、封锁大江南北两岸,不放一船一卒上岸;四、水陆全力搜索,追查敌酋兀术下落。生要见人,死要见尸!”
命令下达,全师行动,大江南北,侦哨四出。
兀术,今次插翅难飞。
……
日落时分,江右,真州,宣化镇外。河滩荡泽里,密密匝匝的芦苇中。隐隐可见四艘渡船,横亘其间,随着潮水轻轻晃荡,似是无人野舟。
芦苇晃荡,倏地窜出一人。一身金人甲束,手持弓矢,神情警惕。这人奔出百余步,冲上一个小土坡,伏地探查良久,确认四野无人。才回头含指打了个响哨。不一会,荡泽内沙沙作响,忽啦啦冲出一大票浑身又是泥又是水的泥人来。
这些人无一不是体格强壮、膀大腰圆的彪形大汉,细细一数,竟有百余人之多。每一个人都是髡头细辫、耳坠金环,肩扛大斧或狼牙棒等重武器。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