夤夜秋凉,月色如水。
一队蒙头盖脸的黑衣人悄然护送着一辆马车在山野间疾行。
日月轮转,白驹过隙,不管多好多少的珍药和灵药灌下去,车厢内的人病弱气若游丝,依然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。
白玉蒙霜般的脸在橘黄的灯光下,似乎也染不上一丝温暖的人间气息,徒留清瘦而精致绝伦的面容宛如冰雕木偶的塑像般展示在人间,却毫无生气地让世间对其爱慕艳羡的人徒增烦忧与不甘,然而求而不得,爱而不能。
凤纤影于身旁定睛凝视着他的脸庞许久,许久,心中的怒气似乎与日俱增。甚至连那一张本来没有情绪,一向清冷自矜的容颜,都渐渐地在眼角眉梢之间悄然地日益爬上了戾气以及怨恨。
只是她也不知自己要怨的是什么?要恨的又是谁?
逼迫颜毕给雪灵染解开封印的人是她自己,让他遭受到凌虐折磨而变成如今这般了无生气的人也是她自己。那么,她应该怨的人是自己吗?
可是迫使她做下这个决定的缘由呢?是她与她的父亲的分歧,是她与他的较力,是她自己的渴望,是她自己的抗争。
纵然是如此,她心里却是万般的不甘心。自己在夜里暗中思慕了这么多年,念念不忘地想要得到的这个人明明就在自己的身边,明明就在自己的眼前,却得不到一丝的回应,甚至是一个动作,一句话,一个眼神,只如对着一尊石像,对着自己的一场幻梦般的令人心生无奈。
颜毕坐在车厢一角,神色不豫地在地给雪灵染把着脉,不难看出眼中忧心忡忡。当他放下了手后,凤纤影蓦然回首,冰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昭然若揭、难以抑制的愤然:“如何?为何用了这么多药,皆不见起色?”
颜毕有些颓丧地摇了摇头,叹息道:“强行从付印身上解除‘鹣鲽之印’本来就是凶险万分的事情,更何况他的身体先前已然大受损伤、未曾复原。到了你们这里,又一直被药物禁着内力与经脉,如今更怕是雪上加霜,我也不能动随意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