丫鬟罗纹将书房的竹帘掀开一角,再一次目睹身着天青色襕衫的世子,坐在那宽大的紫檀书案面前,晦涩难明的目光,落在手中一个赤金项圈上。
罗纹一阵疑惑,那物什并非罕见之物,不过是贵族家的孩童幼年所佩的东西,不知世子从何而得,又原本归属何人?
可在世子身边侍候多年,她知道有的事情是不能询问的,当然,即使询问,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。
罗纹摇了摇头,放下竹帘入内,步伐无声,及至书案一侧,方才福了福身禀报:“世子,老王妃请您去荣禧堂。”
虞沨似乎充耳不闻,依然用有如玉竹的修长手指,转动着那枚项圈上垂着的吉祥如意锁。而罗纹只是静立,却也不在重复那话——她知道,世子必然是听清了她的禀报,不过一时,还沉侵在那让人十分不解地复杂情绪里。
过了好一阵,方闻世子似乎轻轻一叹,轻得几不可闻。
再抬眸时,已见世子将那项圈收在一个四方海棠花的锦盒里,又将那锦盒锁入案侧的百宝箱。
罗纹忙又提醒:“世子,镇国公府谢三娘此时正在荣禧堂。”
虞沨便又是一阵沉默,渐渐在唇角泛起一丝冷意——二婶还真是迫不及待,见父王始终不表态,干脆让人上门来了?
那谢三娘原为将军夫人小谢氏兄长——镇国公世子的庶女,据说甚为懦弱,又最听嫡母与小谢氏这个姑姑的“教导”,小谢氏只以为她易得摆控,成了世子妃,就成功地在虞沨身边安插了一个耳目,或者关健时候,还能派上一二用场,以图世子之位,能十拿九稳地落在虞洲头上。
说什么都是为了给虞沨留下血脉……
她们想来早谋定了计策,让谢三娘“生养艰难”。
虞沨的眸光便越发地阴晦起来。
“把清谷先生留下的药丸取一粒来。”在漫长的沉默后,虞沨总算是沉声嘱咐。
罗纹顿时忧心忡忡:“世子,那药丸虽说于身体没有大害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