巫通自从被六爷派到先生跟前已有数月。平日除尽护院之责,先生少有差事吩咐下来。奇怪的是,半月前,破天荒的,先生竟交代他莫要显露行踪,去燕京城外,大悲禅院走一遭。
巫通祖上三代,皆为朱氏忠仆。如今被六爷暂且给了先生,但这差使,还是要上报的。
朱六爷得知温良此时特意命巫通前往大悲禅院,查探那位每逢大年初一进山上香一事,显是疑心此事背后,或有隐情。
事关朱家最大的政敌,但凡能抓住那人的马脚,哪里有不许的道理。
于是巫通领命行事,改头换面,扮作商户人家的富家子弟,进山踏青。见天色已晚,便到庙里借宿了一宿。隔日又起了个大早,山前山后四处转转。游兴正好,见古刹庄严su穆,便带了两个同来的侍从,一行人到观音殿上了香,听了堂早课。临去时,很是阔气捐了香油钱。
巫通这一去,再回府,已是三日上头。
将打探来的消息如实回禀,与早年朱家派去的探子,打探来的内情,几乎一般无二,挖掘不出什么名堂。这结果,令朱曦颇有几分失望。
事关那人,事无大小,朱家又岂会不上心?若不是三番两次,查不出个所以来,朱家也不会就此断了这门心思,将那人进山一事,归结为最是寻常为家人里祈福,无奈置之不理。
然则同样一件事,一字不差听到温良耳中,事情便有了几丝耐人寻味。
“照你这话,顾大人于昭和九年前,吩咐庙里僧人,每年都点一盏灯?”
“是一盏灯,一盏祈愿灯。听庙里僧人说,乃是顾大人为其兄所点。”
那位兄长,便是那早殇的顾戎。传言世子幼时,与一母同胞的兄长感情甚笃,极为亲厚。这倒也说得通。
温良倒向躺椅,敲一敲扶手。
“之后又如何?”
巫通回说,“因是暗中查访,小人不便在香堂久留。只一眼瞟去,见得那供台之上,供奉的香火,远不止一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