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节这日,四姑娘梳妆毕,看看更漏,竟提早了近一个时辰。闲来无事,索性到西山居串门子。
“嫂嫂也喜爱侍弄花草?这枝叶修剪得真是别致。”顾臻对着窗边方几上摆放的兰草,赞不绝口。弯腰凑近了赏看,一层层拨弄开,翻看叶片。又捧起那半开的香兰花苞,轻嗅一口,满足道,“那些个文人雅士最讲究,美酒饮到微醉后,好花看到半开时。嫂嫂养的花儿雅致,人更雅致。”
冬藤立在世子妃身后,正捧着妆盒,一边等着春英替世子妃挑选衬那襦裙的头面,一边偷师春英梳头的好手艺。
听了四姑娘这话,冬藤眼角偷偷朝那兰草瞥一眼,低头忍笑。
七姑娘坐在绣凳上,透过铜镜,瞧见春英与冬藤两个,在她背后,忍得辛苦。于是大方坦白,冲着那花儿指了指。
“四妹妹是自家人,我这做嫂嫂的也不瞒你。之前这花被我剪坏了。昨儿傍晚你阿兄回屋,见我执着剪子,踌躇不定。你那阿兄即刻便沉了脸,训我不该碰这尖锐之物。抢过去,经他之手,三两下这花儿便成了如今这模样。”
她哪儿是风雅之人。怀孕前,至多搬了屋里的盆栽到院子里晒太阳。或是执了瓜瓢,给花架子底下的藤蔓浇浇水。
要说养花弄草,那是公孙大人的拿手活儿。兴许那人便是与公孙相处日久,耳濡目染之下,受了熏陶。平日虽不摆弄,奈何他天生贵胄,生来一股子风雅韵致。这气韵,体现在花草上,如泼墨而书,意随心走。
那人的境界,岂是她比得了的。同样一盆花,好好儿的兰草,硬是被她修剪出了箭竹“宁折不弯”的骨气。
他回屋那会儿,看到的便是她举着剪子,既后悔,又犹豫着要不要再试试的那一幕。
四姑娘捧着肚子,半倚着窗棂,知世子妃性子好,相处起来,也就格外放得开,只笑个不停。
想到他两人相处的情形,越发羡慕了。
前日她到母亲房里请安,经过窗前,恰好听见许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