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里像是被人摁住脖子,有种溺水的窒闷。难受得姜瑗豁然挣脱了梦境,胸前急剧起伏喘气。
才一睁眼,迷糊的瞳眸顿时缩紧。什么时候,她屋里竟闯入了不速之客,正将她口鼻捂得严实,几乎换不过气来?
心跳如鼓,眼睛慢慢适应了只透着抹月色,显得幽暗静谧的内室。视线沿着面前那只手臂,缓缓上移。带着些惊悸,姜瑗手心冰凉,总算看清大半夜里惊吓她一场的陌生来客。
是他!妖异的桃花眼,鼻梁高挺,面相阴柔。那日慈安寺里手握缨枪的男人!虽只见过一面,却叫她印象深刻。
强自镇定,姜瑗借着朦胧月色,仔细分辨他眼中神色。
冷厉中带着迟疑。
够了,便是那一丝丝迟疑,也叫她心下大安。
此人目光清亮,无淫邪之态。且一直安安静静打量她,更像是审视。
周准站在拔步床踏板上,俯身凑近了看她。却见这女子除了起初惊慌,竟极快镇静下来。小小年纪,一点儿不显焦躁。
“姑娘莫怕。在下此来只为请姑娘相助一事。只要姑娘不唤人,在下担保,绝不会为难姑娘半分。”
不为难吗?不请自来,话里也透着胁迫。或许在他看来,自己识相,便能两相安好。
如今这情形,容不得她高声呼救。便是他不提醒,她也不会蠢到自毁名节。
乖乖点了点头,姜瑗垂眸看着眼前渐离的掌心,这才深吸一口气,身子向内挪得离他更远些,静待他道明来意。
“还请姑娘更衣,随在下趁夜出府一趟。明日一早定然赶在卯时之前,安然无恙将姑娘送回。”
双唇紧闭,姜瑗掩住心中惊骇。再不情愿,也不能明着违拗。
三更半夜被个只见过两面的男子带离郡守府,若然被人发现,下场不言而喻。而她,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今后命途,压在一个全然不知根底的人身上。
缩在墙角阴影中的女子,拥被坐起。肩头只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