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国公府四扇黑漆大门敞开,二十多个陈家部曲个个面露怒色,好几人手中弓已上弦,朴刀已出鞘。三个身穿皂衫的粗汉纱帽歪斜,面上已吃过两拳,被押在门槛边上。朱红牌匾横坠在六级如意踏跺上头,敕造齐国公府金字在灯火下清晰可见,牌匾上好些拳头大的洞,边上裂纹纵横。
另有二十几个大汉,歪歪斜斜在台阶下,应是喝了酒,舌头有些大,吵嚷起来声震街巷。
“卖国贼!快放了俺兄弟几个!别人怕你陈青,俺费老八可不怕你陈青!你可记得俺?”一个袒胸露乳的大汉一见陈青大步跨了出来,高声大叫起来。
“对!陈青——把你儿子交出来!”几个喝得醉醺醺的壮汉七嘴八舌高声附和着:“你这厮当年在城西就横行霸道!看两眼你妹子是看得起你,就将俺们打个头破血流!老天没眼,还给你混成太尉,如今是报应——!呸!”
“卖国贼人人得而诛之!——”
陈青冷笑了两声,这为首的正是当年被他打残的费老九的亲哥哥,倒也算冤有头债有主,几十年没敢在城西露过脸,今日竟敢犯到家门口来。他挥手让部曲们停住,自己大步下了台阶。那些大汉见他不怒自威,好不容易趁着酒意壮起来的狗胆不知道去哪里了,吓得连连往后退。费老八喊了声:“双拳难敌四手!你们怕什么?!啊——”
却是面上啪啪啪啪吃了四记耳光,打得他头晕脑胀,自己的拳头还没找到,已经趴在石板路上,背上被陈青一脚踩住。
“打人啦——打人了——陈青仗势欺人!卖国贼还敢打人——!”几十个汉子蹬蹬又退了好几步,扯开嗓子大喊起来,却没一个人敢上前的。
不远处邻里有些人家的门咣啷咣啷开了,一些街坊提着灯笼,举了大扫帚和门闩冲了出来,直接朝这些泼皮身上招呼:“哪里来的贼杀才!打的就是你们这些狗东西!”
“用得着齐国公动手!是咱们动的手,你们看清楚些!”那竹枝大扫帚从脸上忽喇喇扫过去,那挨打之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