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璟浑身血液倒流,一阵头晕。再看一遍,只觉得自己一时落在烈火里一时又堕入冰水里。
一张成宗废后的制书,盖着他如今在用的玉玺大印。一张成宗手笔,那潦草的字迹,他绝不会认错,确实是先帝的。
怪不得阿毓她被留在了宫外,怪不得娘娘始终防备着玉真和三弟还要置他们于死地,怪不得先帝驾崩时宫内大乱,死了那么多的人。怪不得那么多年里,玉真那样看着他。
她在可怜自己这个皇帝!她不反抗自己,她不反抗娘娘,是为了保命为了保住三弟的命而已,她和阿毓就算知情不报,又怎么会罪该万死!如今他就算知道了,明白了,又能如何?娘娘会做出这么可怕的事,完全是为了他!为了保住他的太子之位皇帝之位甚至为了保住他的性命。
赵璟看向跪伏在地上的阮玉郎,心乱如麻。
“民女尚有一事关燕王殿下,要禀告陛下,两事毕后,还请陛下开恩,容民女去瑶华宫祭奠亡母一番,此生再无他求。”阮玉郎轻声细语。
赵璟合上眼,想下去搀起她,终还是握紧了拳:“好,你说。”
不多时,柔仪殿的殿门缓缓打开。
赵棣、刘继恩和孙安春赶紧到门口垂首待命。
“五郎,送你姑母去瑶华宫办点事。”官家的声音很异样,停了一停:“这些日子,你姑母就还暂住在你府里,待两府和宗正寺议定后再做安排。”
赵棣大喜,听爹爹的口气,这位姑母货真价实,是错不了的。那另一件事就也差不离了。他伸出略颤抖的手,轻轻扶住阮玉郎:“姑母,请。”
两人往外走去,身后传来官家有些嘶哑,抑制不住一丝颤抖的声音:“孙安春,去宣陈德妃来。还有,派人去宣苏瞻来。”
孙安春低声应了:“两府的相公们,不知何故,刚刚奉了娘娘的急召,都在垂拱殿后殿等着呢,苏相和齐国公他们在一起。”
阮玉郎拢了拢有点松动的鬓角发丝,转向赵棣柔声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