慈宁殿的西偏殿里传来张蕊珠声嘶力竭的哭喊声,一声高一声低,偶尔突然掐断了线全无声息,让人心跟着一慌。
秦供奉官手持青竹柄尘麈,慢慢在廊下踱步。尚书内省、入内内侍省的几位女官和内侍神色从容,带着宫女内侍们守在大殿外。御医院和御药的医官们不时往返于西偏殿和大殿,因宫里几十年来这样的事司空见惯了,他们面色恭敬却无急切之情。
大殿内的赵棣,听着外头隐隐传来张蕊珠的痛呼,盯着被高太后赐座说话的六娘,虽然面上极力压抑,却掩不住眼里的厌恶和愤怒。
张蕊珠的两个女史跪在殿内,一口咬定亲眼见到淑德郡主因不愿被永嘉郡夫人牵住手,才用力推开了永嘉郡夫人,终究没敢提她们被越国公主推开的事。
赵棣闻言勃然大怒,孟氏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县君,竟敢嫌弃蕊珠如弃履!自从他内疚万分地告诉了蕊珠没法子给她王妃名份,含糊说了几句孟氏进宫的事,冰雪聪明的蕊珠倒反过来安慰他,还说她们毕竟曾是同窗,只要她亲近孟氏,执礼甚恭,就算孟氏做了吴王妃应该也不会为难她。不想孟氏看起来雍容端庄正气凛然,得了太后娘娘的抬举后,竟然如此善妒狠毒!
六娘坦然面对着赵棣的目光,心下难免觉得莫名其妙,她怎么就被吴王和张蕊珠看成了棒打鸳鸯的罪人了?连她自己还不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,这两人一个存心嫁祸贼喊捉贼,一个演这种情深意重生死与共的戏,还真是令人无语。想起阿妧说过的话,她淡淡转开视线,看向仍然面色如常的婆婆和略带忧虑的娘亲。
从福宁殿赶来的官家侧身和向皇后商量了几句,让人去请越国公主。
耶律奥野进来后重复了一遍大殿外说过的话,又被请去东偏殿喝茶。
赵棣忍不住道:“爹爹!娘娘!越国公主和蕊珠她们之间隔着这两个女史,怎能看得清楚?公主的话实在武断!蕊珠最爱护腹中胎儿,又怎么会无缘无故自行滑倒?如果不是孟氏故意推搡,女史们又怎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