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芸娘放心,我无论辜负谁都不能辜负自己,这是我自己愿意学的,你尽管教我便是。”
孙妙儿言辞诚恳,她的一腔真心,是定要从一而终的。
芸娘捻起纺车上的棉线,“你记住这个粗度,大概要六根丝才能捻成一根,如若丝粗了,就适当减少,细了就增加数目,但切忌乱来,丝线差之毫厘,最后的成品就会谬以千里。”
“你拿在手上,感受一下。”芸娘道。
孙妙儿捻着那根棉线细细摩挲,棉线和真丝的手感相差甚远,软硬度也大相庭径,棉线粗糙柔软,真丝硬挺细滑,她只能凭借记忆力来追寻手感。
而自己又能记住几成,她是没有把握的。
“来,坐在这儿。”
芸娘从木凳上离开,站到孙妙儿身后,示意她坐下。
孙妙儿坐在木凳上,面对眼前庞大的纺车,顿觉手足无措,哪只脚踩上去又或者哪只手拿梭子,她都懵了。
芸娘耐心道:“别急,慢慢来。”
“这只脚放在这儿,手,握着这里。”芸娘握住她的手腕,带着她放到合适的地方,把她的姿势调整妥当后,才开始让她练习。
孙妙儿握着梭子的掌心已经渗出汗来,倘若自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,岂不是要让芸娘大失所望。
然而芸娘没有表露出半点催促的意思,而是温柔道:“你先感受,感受握住梭子和踩着脚踏的感觉,去记背口诀都是虚的,只有你自己身体的感觉才是真实的。”
“只记口诀,你做出来的东西美则美矣,毫无灵魂,而凭借感觉织出来的布,是能让人感受到的。”
芸娘口述着自己的诀窍,希望能够点通孙妙儿。
她觉得这丫头是有天赋的,不是织布的天赋,是感知的天赋。
孙妙儿感受着木梭,渐渐地,掌心的温度与木梭的温度慢慢接近,她感受不到木头上的冰凉了,似乎那块木梭与她的手是融为一体的。
心里打着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