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总管内心慌乱,以至于脚下不稳,被门槛绊了一跤,险些以头抢地,在这个节骨眼里撞进来,活像是来请罪的。
晏枝心里已有了计较,摆手让三才把死徒带下去。
她接过莲心替她新换过来的汤婆子握在手里,面色平常地说:“秦总管来得正巧,府里下人你比我熟悉,我正想找你问个人。”
秦兆丰心里突突直跳,知道这事躲不过去,便一咬牙跪了下来:“夫人恕罪,小人罪该万死。”
“何出此言?”听他连自称都变了,晏枝心里更有了些数,故作意外地问。
“夫人要询问的平哥儿正是小人的小舅子方庆平,”他低垂着头,闷声说,“小人也是方才得知他竟然犯下了这等谋杀主子的大事,实在是大逆不道!”
晏枝沉默,她本猜测雇凶梃击的人跟秦兆丰有关系,才会让秦兆丰紧赶着送去官府,但没想到关系居然这么亲密,秦兆丰是个聪明人,分寸把握一向得当,虽看不惯她却从来不会当面忤逆,完全把“虚与委蛇”这个词表现到了极致,居然有个这么蠢笨的小舅子。
但眼下两人关系亲近是好事,秦兆丰虽急于撇清两人的关系,但能不能撇清却是她说了算的。
晏枝稍板了脸,把怒气值涨满,一拍桌子,喝道:“混账东西!”
秦兆丰头垂得更低。
“穆府居然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奴才!还是你秦大总管的小舅子!”
“是小人之过,”秦兆丰忙说,“夫人息怒。”
“本夫人性命险些丢了,如何息怒!”晏枝拿出悍妇骂街的架势,“秦总管,你要如何向本夫人交代!?”
“按照府中规矩,严重冲突主子者杖责八十,施刑后小人会亲自将平哥儿送去官府,再由官府定夺论罪,一定给夫人一个交代。”他顿了顿,又说,“待老夫人大丧之礼办完之后,小人自辞出府,分文不取。”
这是要牺牲所有保全性命了。
八十杖打下去,那个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