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——”
他刚要朝着她走过去,她先他一步收了目光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江湛脚步骤然顿住,因她而起的一丝光也在他眼里淡下去。他差点就忘记了,她讨厌他的靠近,同杜若一样,讨厌他的存在。
她是他第一个那么喜欢的女孩子,他只不过朝着她走了一步,她就先退了一万步。
好像彻底醒悟,他抿了抿嘴,转身出了医院。
数九寒天,石板路上还凝着未干的雨,秋风带着寒凉拂来,风里略带了丝丝潮意,一股风,荡起了满地枯黄落叶。
高楼低望,黎宴靠在问诊室窗前,目光不知不觉落在一楼平地上,许久许久。
相隔三楼的距离,楼下是公园长椅,旁边是一颗一手不足环抱的老书,江湛靠在上面,嘴里咬着烟,打火机捏在手里,点亮,熄灭,一直没有点上。
风卷起落叶,走走停停,一片枯叶落飘在他脚边,百无聊赖,他用脚踩住,移开又踩住。
几个轮回之后,目光里出现一双白蓝相间的拖鞋。
江湛停住动作,抬起头,眼神僵住。
许久许久,他才找回声音:“妈——”
“别喊我妈!”覃若穿的是一身病服,唇色很白,她手里捏着一捧满天星,指节用了力,很苍白:“你想跟你那个没出息的爸一样毁了我吗!”
江湛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花上,眼神暗了又暗:“我只是担心你。”
“江湛。”覃若笑出声,话里都是不嗤:“江长林死了,只要你离我远一点,我就永远顺风顺水。”
她用不着旁人担心。
她以前真的把一颗心都放在江长林身上,提及他时,眼里都是爱意,不同于现在,满眼憎恶。
江长林死了四年,她恨了四年,也松懈了四年。
原来,真的都讨厌他靠近。
江湛抬眸,目光里有几分自嘲:“妈。”即使失落透顶,他还是想叫她妈妈:“所以,从小时候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