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喜想,但凡他有正常人眼神,应该能发现她此刻就像锅里头捞出虾,满身热得通红;但凡他有常人听力,也该知道她胸口喘不过气,每一次吐纳都艰涩异常。
可他是常人么?
屋内长久沉默之后,连炉鼎中香料烧灼声音都听得到。
终于,他将最后一点药膏涂抹完,见喜刚松了口气,他又将她身子正过来,双手悬在空中,仿佛随时能够将她操办。
她登时大惊,赶忙垂眼去瞧,幸而胸腹有一层薄纱遮盖,否则她真成了他砧板上任意拿捏鱼肉了。
她努力屏息望着他,可这也改变不了胸口疯狂起伏事实。
这姿势,单她瞧过寥寥几页纸画册里,就出现了不下三次。
“方才撞到哪了?”他平静地开了口。
见喜愣神半晌,摇摇头嗫嚅:“没。”
摔下时确磕到了小腹,这会也半点疼痛都察觉不到了。
他缓缓吐出一口气,在身旁铜盆边洗净了手,“书房还有奏本要批,你早些歇息吧。”
这又不想搭理她了?
她眉头一拧,察觉他情绪不对,赶忙拉着他衣袖不放:“都亥时了,老牛犁地也没您这么累!更何况,书房哪来奏本?奏本不都搬到衙门值房里头了么?二月底您亲自遣人承办!”
他被她无情拆穿,面上顿时僵住,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僵硬。
才失神片刻,她已迅速起身趿鞋下床,忍着疼,好一通火急火燎地小跑,将殿内所有灯烛一盏接一盏地吹灭。
她可没有抬手一挥便将满屋归于寂暗好功力,事事都要靠自己来。
屋内暗了又暗,最后只剩下帷幔旁灯架上还闪动着微弱光。她垂头看看,只能瞧见寝衣内隐隐雪色,暗暗松口气,然后放心将他拉扯到床上去。
心口在他身边砰砰狂跳,她有些不自在地解释:“方才去灭烛火,跑得有些喘。”
他静静躺在她身侧,嗤了声:“腰不痛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