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骗子,骗子。”卩恕摇晃着那捆奄奄一息的杂草,那焦黑的叶子动了动,但很快便又垂了下去。
卩恕双眼充血,若非此地可以复活,他早就原地暴走了。
“你在干嘛呀?”就在这时,熟悉的声音响起,一块用桌布绑成的简易降落伞慢悠悠地落在了卩恕头顶,下方正挂着一苍翠欲滴的植物。
只见他枝繁叶茂,迎风招展,除了断了一截“胳膊”,并无任何生命垂危的迹象。
“嗯?”卩恕看了眼头顶植物,又看了眼手中的杂草,足足呆愣了5秒,才川剧变脸般摘下头顶的藤蔓,嫌弃地甩到一边,“呸,哪来的杂草。”
“呦。”渝州落地后化为人形,左顾右盼道:“刚才,我好像听见有人撕心裂肺喊我的名字,去哪了呢?”
“哼,反正不是我。”
眼瞅两人又将开始无意义的对话,一声巨响打断了他们。
被床垫阻挡去路的灯泡弹跳了两下,终是掉落高数,砸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。
砰!
无数透明的玻璃碎片飞到半空,如同飘飞的雪花。
天地一片寂静。
而此时此刻,最后的黑雾却如同被人按下了关机键,呆呆站在原地不动了。他直愣愣地望着黑暗无光的世界,眼眶逐渐湿润。
早已混乱模糊的神智,仅留下心尖最后一点清明。
几千个日夜的坚持,终于等来了一个尽头,一个在梦中出现了千百遍却怎么也抓不到的尽头。
一声声悲鸣,不断从他喉咙断续而出。
那是执着千日原以为不再有希望的呜咽悲鸣,那是执着千日终得曙光却已物是人非的呜咽悲鸣。
等到了,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。这是他最后的愿,也是他受尽折磨还存在于此的理。
黑雾如潮水般退去,仅留下一个形销骨立的身影,一个骨瘦如柴,仅从破烂不堪的衣着才能勉强辨认出性别的女人。
197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