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离开皇城。
走之前,他特意去了趟大理寺。
“江兄,你能来看我,真令人意外。”封四郎面上毫无生机,仿佛一个一心求死之人。
江鹤站在牢门外。
明明距离不远,却觉得眼前这个封四郎,与之前那个温和良善的“天下第一针”,相去甚远。
他见过封四郎行医救人的模样。
即便戴着人皮面具,封四郎眼中那为病者忧心的情绪,根本不像是演出来的。
只是他们并不相熟。
江鹤无法评定封四郎的品性如何。
但,在案子查明前,他也实在难以想象,封四郎会是这一切的背后主谋。
“江兄,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,能否请你帮个忙?”封四郎艰难地爬到牢门边。
江鹤这才看清,他的两条腿已经断了。
隔着一扇牢门,封四郎执着地盯着江鹤。
“江兄,我有个小徒弟,他胆子小,从未杀过人。
“大理寺只判了他三年大狱。
“我希望,江兄日后能对他照拂一二。”
江鹤摸了摸腰间的酒袋,语气不冷不热。
“你都差点把我徒弟剥皮了,还指望我照拂你徒弟?”
当他冤大头呢。
封四郎忽然就笑了。
“天下熙熙,皆为利来,天下攘攘,皆为利往。
“江兄,你今日过来探监,是为了我那套针法吧。”
江鹤行事坦荡,直言道。
“是又如何。
“你死后,那套针法就失传了。
“与其如此,倒不如将它给我。”
封四郎手抓着地上的干草,决然道。
“我可以将针法说与你听,但江兄也要答应我,给我那小徒弟一条生路。”
这样的买卖,于江鹤而言,利大于弊。
是以,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封四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