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苏州西北到杭州的水路,因为是分支的缘故,航道窄了不少。
但好在范闲等是官船,有先行的权利,一路行来虽然遇上了几次波折,总算是在三日后,到了杭州境内。
一入杭州,水道上的商船骤减,不少商船在杭州边境便靠岸停船,开始了在杭州境内的生意。
江面不再熙熙攘攘,范闲也来了兴致,这日专程摆宴甲板,庆贺即将结束在水上的煎熬。
宴会行至一半,前方水道,突然有两艘楼船并行,占据了整个江面,朝官船驶了过来。
楼船浩大更胜官船,足足五层的高度遮天蔽日,外层裹着铁甲,女墙上的箭孔密密麻麻,有如一只只恶兽的眼睛。
在楼船两侧,更是有着巨大坚实的拍杆,仿佛羽翼,一杆拍下,小舟小船只怕要立时粉身碎骨。
江水滔滔,江风凛凛。
两艘楼船仿佛一双黑龙,蹈江弄海,碾压过来。
官船上,宴会为之暂停。
王启年小心翼翼地来到范闲身边:“大人,这船不消多时便会撞过来,您看?”
范闲摆了摆手:“靠边让道,等他们过去了继续宴会。”
王启年放下心来,下去安排。
官船上的水队都是老手,行起船来如臂指使,很快便将官船挪到了江边。
一番折腾间,对面的楼船也近了。
正值正午,官船在北,楼船在南,因为距离过近的缘故,楼船将太阳遮得严严实实,巨大的阴影投射在江面上,仿佛一只猛兽般,正在一口口吞噬着官船。
看着越来越近的楼船,官船上众人尽皆变色。
王启年更是来到范闲身侧,严肃道:“大人,来者不善啊。”
范闲望着楼船,点点头:“看出来了。”
若是楼船当真想要过道,在半刻钟前就该错开,两艘先后从官船侧方过去,可这两艘楼船一直保持着并行,丝毫没有错开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