暖阁里面的谈话,还在继续。
“刘定之和于谦司马素无仇怨,他上书指责,不是因为他妒忌于、石等人功劳。”
“他之所以这么做,乃是因为他是清流领袖。”
“刘定之必须通过主张迎回太上皇,来提升和巩固他在清流、士林中的龙头地位”
“他攻击主战派中坚力量的于、石,便是想要逼迫皇兄讲和。”
朱祁锐想来想去,只是得出了这样一个解释。
“殿下,你是如何下这个结论的?”
何安居虽有些相信,不过他还是想再求证一下。
朱祁锐也不回话,只是指着奏章的几段话。
“上皇北狩,传大位于骨肉血亲。”
“邺王聪慧,可用国朝大典为其加冠,以示兄友弟恭。”
这就是朱祁锐在就刘定之奏章上找到的段落。
刘定之一口一个“骨肉血亲”、“兄友弟恭”,无非就是想用亲情大义,来行劝说之言。
他提出大肆操办朱祁锐的弱冠之礼,也是别有用心。
亲王弱冠后,就该赴封地就藩。
如此一来,清流们又可以将同是主战派的朱祁锐,给驱逐出京师。
到时候反对迎回太上皇的主战派们,也会在声音上变得小上许多。
“通过攻击主战派,来减少迎回太上皇的阻力。刘定之这是行“割肉取骨”之法啊!”
何安居现在信了朱祁锐的推测,他更是忍不住对自家王爷服气。
“殿下虽然年岁不大,想不到却是如此的老辣,属下实在佩服!”
“想来陛下定然也是看出这份奏章乃是包藏祸心,所以才对其奏章不予批注。”
不过,何安居随即又担心起来。
“刘定之虽然处处小心谨慎,但是上书中仍旧不免露出他的主张。”
“他今日既然敢上这样的奏章,只怕朝中清流支持议和的人依旧不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