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糊口的小本生意,不值一提,”沈湛明微微侧头点过,抬脚随汪泽走过台阶,入内宫去。
裴焕紧蹙着眉头旋身出了宫。
他没有直接回府,顺东边御道一路往下,直转道去韩府。
韩朔才刚从府里出来,瞧见他便笑,“裴焕,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?”
裴焕背靠到马车旁,散漫道,“喝两杯?”
韩朔望望天,估摸时候还早,点头道,“我夜里要上值,只能喝两杯,多了可不行。”
裴焕往他肩上撞过,与他一同走进韩府。
婢女很快送来温酒,韩朔提起酒壶给他倒酒,道,“我从开春就在忙,一直到今儿才有空喘口气,你倒会找时间。”
裴焕没碰酒杯,绕着自己手上的扳指道,“你们禁军如今成大头,我总要过来跟你套套近乎,指不定往后还要仰仗你。”
“得,拍我马屁来的,”韩朔撂下酒杯,托腮思索,“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探汪泽。”
裴焕捏着酒杯转了转,看着那杯中酒晃荡,他说,“汪泽入明德府一事无成,还差点连累了你,怎么不见你跟陛下说?”
“这事算我吃了个闷亏,”韩朔自饮了一杯,他翘起一边眉又落下,恨声道,“他跟陛下说,为了让我们尽快抓住黑眚,他才以身作饵,他把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,我如何能说?”
裴焕摩挲着手,寒声道,“他还真会抬高自己。”
“抬得再高,陛下眼里他还是个阉人,是阉人就别想伸手去其他地方,”韩朔说。
裴焕跟他扯嘴笑,“陛下好歹给了他三千人,他这个提督当的还是有点名堂。”
韩朔冲他奸笑,“那三千人是我挑剩下的。”
裴焕捏杯子跟他碰一个,“有你的。”
韩朔脚踩到凳子边,翻了个手花,道,“他在明德府找女人害我差点被人给捅死,这仇我给他记一辈子,三千人如果不是陛下发话,我一个都不想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