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焕沉默住,御马监在内廷二十四监里都能排的上名号,内廷有个马场,那里面的马匹都归御马监看养,两千禁军包括锦衣卫的坐骑都在其中,可能这么说比较笼统,直白的讲,那就是御马监和其他的监司不同,它不只伺候萧祁谨,它更多的是已经参与进军务了,虽说没甚大用,却也不可或缺。
他想让御马监听他的差使,难。
沈初婳紧紧瞅着他,苦着声道,“我父亲和他断了关系,他如今也算不得是沈家人,但我就怕他成气候了,回头报复我们,我没什么,可我父亲没权没势,又怎么能自保?”
裴焕微沉脸,如实跟她说道,“想叫你哥哥离开御马监,除非御马监那边点头,现今汪泽和我算撕破了脸,我就是跟他说了,只怕他更不会让你哥哥走,御马监的掌印大概还有半年就要退下来,如今许多事已经不太管了,汪泽嚣张的原因便是他自以为能上掌印,不过……”
沈初婳一颗心突突跳,急忙问道,“不过什么?”
裴焕咧嘴,“陛下不太瞧得上他,能不能上去还说不定。”
沈初婳咬着唇笑了,倏忽又发愁,“我哥哥在我心底就是根刺,他面儿上温和谦恭,即便是我也不得不对他生好感,如果不是徐琰昌和沈秀婉勾结,我根本不会把他想的太坏,他如今和汪公公成了一伙儿,以他的能耐,必定不甘心呆在御马监,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入朝。”
裴焕大刀阔斧的跨坐到板凳上,解掉衣襟上的扣子,长呼了口气,“我只是好奇,不过一晚上,他是怎么收买汪泽的?”
沈初婳慢着步趴到窗台边,用木舀盛水给那两盆开的颇好的连翘浇水,懒懒道,“他精着呢,徐琰昌都能跟他玩的那般好,讨好个太监有什么难?”
裴焕眯眼沉思,半晌道,“一下子难找到法子让他离开,得等一段时间。”
沈初婳放掉木舀,回头注视他,她的脸隐在光线中,纤白剔透,颊边沾了细碎的绒发,她歪头拿手拨掉,柔柔笑道,“我等着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