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端沉吟道:“陆访意图指鹿为马,诬陷良善,无非是仗着他身居县丞之位,若是能釜底抽薪,想个法子让他丢官罢职,目前的难题自然迎刃而解。”
“只是这官场之事,小侄却是不得其门,具体如何行事,还须阿叔自己揣摩。”
韩延庆揪着下巴上的胡子,脸上神情不断变幻,良久之后,他似乎是下了狠心:“他不仁,我不义,陆访既然如此害我,我自然也不会心软!”
“阿叔可是有了什么妙计?”
“计策倒是有一条,只是风险太大,若是事成,陆访少说也要丢官罢职,若是事败,我就只能弃官潜逃。”
韩端一直在猜测韩延庆的心思,知道他现在已经准备孤注一掷,于是又在旁边加了一把火:“阿叔这个县令,做与不做又有何区别?”
这句话刚好问到韩延庆的痛处,他哭丧着脸道:“六郎说得是,我做这县令,倒好比那戏中傀儡,县衙上下竟然连一个人都支使不动。六郎可知这县衙上下,私下里提起我来,都是称呼韩菩萨?”
“……不是说我菩萨心肠,而是讥讽我如同庙里的泥雕木塑,只是个摆设。做官做到我这份上,真可说是贻笑世人……这个官,不做也罢!”
他招手示意韩端坐到面前,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:“眼下正是秋收,等秋粮收上来后,陆访就要押运粮食北上,以备大江两岸军需之用,到时若是能准备一支人马劫了这批粮食,陆访必定难辞其咎,轻则丢官,重则砍头!”
韩延庆这个办法确实可行,韩端心下暗喜,他也压低了声音,问道:“陆访是县丞,如何会担这押粮的差事?要是到时突然换了他人,我等岂不是白忙活一场?”
“六郎有所不知,这押粮北上本是顾腾的差事,但陆访是吴郡人,而押粮北上要经过吴郡,他正好顺路回老家省亲,所以每年他都会主动讨要这份差事,从无例外。”
韩端想了想:“还有一个问题,这陆访押粮北上,想必随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