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辞洲轻垂着眸子,拇指按在了祝余眼尾。
只要错开鼻尖,闭上眼睛碰上一碰,他和祝余之间,什么都可以变了。
因为傅辞洲知道,祝余醒着。
他的睫毛在颤,像是被呼吸吹动,躺在这里一动不动,不知道现在正在想些什么。
等自己靠近,还是远离?
傅辞洲也不知道。
病房很安静,能听见交叠在一起心跳声。
有风吹过窗帘,轻轻撩开一段。
祝钦翻了个身,折叠的床板发出“咯吱”一声轻响,傅辞洲立刻屏住呼吸和祝余拉开一段距离。
他抬手,按住了自己的左胸。
紧接着,祝余睁开了眼睛。
“少爷…”他看着傅辞洲,笑着喊了他一声。声音不大,是连声带都不用震动的气音。
“在呢,”傅辞洲的另一只手还握着祝余的手指,即便对方醒了,也没打算松开,“感觉怎么样?”
祝余看了看病房的天花板,又重新把目光锁定在傅辞洲的脸上:“难闻。”
他讨厌医院,讨厌消毒水的味道。这事儿他和傅辞洲说过,傅辞洲也记得。
“我把窗子开大一点。”傅辞洲松开祝余的手,站起来就要去开窗。
祝余手腕微抬,捏住了傅辞洲的裤子:“少爷…”
“怎么了?”傅辞洲来不及去开窗,连忙转身重新把祝余的手捧过来,“哪儿疼?”
“我…不想在这儿。”祝余手肘撑着床铺就要坐起来。
傅辞洲眉头一皱,俯身托住祝余的后腰:“生病就要住院,不要耍小脾气。”
“上次我都住了,”祝余有点委屈,“这次不想。”
他上次被徐萍在学校门口闹了一次,住了整整三四天的院。
因为祝钦傅辞洲全部吓着了所以他乖得很,没敢任性乱跑。
但是这次祝余实在受不了这个味道,挣扎着就想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