粥也来了,药也来了。
程陨之昏昏沉沉,被人扶正了身子,撩开垂在脸颊侧边的长发,撩到耳朵后面。
瓷碗与勺碰撞,发出清脆声响。
浓郁而漆黑的药水被顾宴搅了搅,试图让它稍稍凉快些。
见手里瓷碗仍然滚烫如初,顾宴想了想,掐了个小术法,终于让药的温度降了下来。
他舀了一勺,送进自己嘴里,尝了尝味道。
可能是因为用的修真界灵草,所以整碗药大多只有草木的清新气味,甚少苦涩。
温热的,刚好入口。
程陨之睁开眼睛,还没说什么,嘴里先被塞了一勺药。
他乖顺地一口喝了,下意识咬住勺子,叼着勺子边缘,模模糊糊地咂了咂嘴,居然不是很苦。
顾宴道:“用的最好的灵草,大夫说,一个月后差不多就能稳住了。”
小程苦着脸,丧道:“要一个月啊,好久好久。”
少主露出轻微笑意,再舀了勺药:“慢慢来,暗伤好的全。请。”
于是又喝了口药。
就这样一个喂一个喝,漆黑的药碗竟也下去大半,最后见底。
顾宴将碗搁在手边案几上头,发出碗底碰撞的声响。
程陨之并不觉得嘴里发苦,只是脑子昏昏涨涨想睡觉,他眯着眼睛,往被褥里缩了缩,意外觉得仙君年轻时还挺好相处。
他选择性忽略了昨夜里顾宴‘大逆不道’的可怕宣言。
光是看着眼前,顾宴垂着眉眼,缓缓给他搅和碗里的粥,灯火的烛光落在他身上,是天上人走入凡间。
正想着,天上神给他来了勺粥,直直搁在他唇边。
也不说话,眼睛就这么看他。
小程嗷呜,把粥吃了。
又糯又香,是他没吃过的灵米味儿。
他模糊不清地赞叹一声:“好香。”
说着,突然想起自己可以动了,于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