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纸花,其实生得就像一片片轻巧的蝶翼,加桔梗、款冬花、桑白皮、甘草煎汁,然后一齐封入盛满蜂蜜的小坛子中,就酿成了纸花蜜。
中秋佳节将至,菜市饭馆里桂花蜜酒、酥饴小饼飘香,栗子、红枣交新,一派香甜热闹。
小姨捎来书信,因重阳节前要赶到夫家乡下盐城去祭祖,因此途中经过江都,数年不见,到时必定要来家小聚片刻。
爹掐指算过日程,大约八月十二十三日这两天就能到了。但他手里还有活计要忙,就让娘好好把家里打扫一番,没有多余房间,只有进屋左手边一间小房空着。这房本来是堆放木料什物的,爹就把那些杂物都搬出来,里面原有一张旧木榻床,也让我擦拭干净,铺上干净被褥。他也没太多时间陪着招待,也不知他们会留住几天,所以嘱咐娘不要太省银子,多买点糖果回来才是。
爹出门忙活去了,我陪着娘,娘满心忧喜参半。据她说起,自己和小姨是从小一块儿吃一块儿睡感情最好的亲姊妹,长大后都各自嫁人,娘嫁到江都,而小姨夫家是卖茶叶的,开一家店铺在金陵。这些年各自忙于家庭生计,就少了往来;兼之娘家人又少,我的外公外婆在我五六岁那两年相继病逝后,我娘就连娘家也鲜少再回去了,只是过年节时候,会捎封书信或者一点土产与娘舅互道问候一下罢了。
“你那表姐李珠儿,还记得吗?比你大三岁,那时候比你就高大半个头,很细挑儿个头的。那年你六岁她九岁,你老黏着她,她却嫌你小不肯跟你玩,但是晚上你们俩又抱着一块睡觉,真逗!我和你小姨看着你们两个就好笑。”娘摸摸我的头,我因为之前那次晚上去河边找爹而掉进水里,回来发了好几日的烧,吃了几服苦药才好了。娘心疼得什么似的,总没事就摸摸我的头,好像怕我烧还没退干净一样。
“我记得的,珠儿表姐那时候喜欢掐凤仙花染手指,我也学着她做,她就嫌弃我。”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玩。不知道为什么,自打那以后,我就再也不喜欢掐凤仙花玩儿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