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时方过,江宁县县衙中门大开,官衣在身的6瑾和周兴翻身上马,在府兵的扶持下行至马队的最前方,而在其后,则分别跟随着四辆囚车,为一辆关的乃是睦州司马裴向天,其后关的为江淮转运府法曹谢景成、在后面则为谢太辰、谢太真两兄弟。
在牢房内足足关了十来日,再见阳光的谢太辰顿时有种如获新生的感觉,然而一瞧见毫无遮盖的囚车关押着自己行走在江宁县的大道之上,街道两旁均是父老乡亲指指点点,议论不休,甚至还有许多熟人朋友宗族子弟,饶是谢太辰的厚脸皮,此刻也忍不住面红过耳,一阵深深的屈辱感在心内蔓延不休,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。
想他谢太辰好歹也是陈郡谢氏大房嫡长孙,堂堂正正的吴县县令,没想到今日却这般狼狈地坐在囚车中招摇过市,如此一来,他的官威何存!他的颜面何存!陈郡谢氏大房的颜面又是何存!
只怕此番之后,不仅是他自己,就连整个陈郡谢氏也将在江宁县抬不起头来。
他紧紧地咬紧牙关强忍羞怒,抬起目光望向了正行进在队伍前方的监察御史6瑾,恨不得当即就跳出车来,抽他的皮喝他的血,将之碎尸万段!
6瑾有心羞辱谢景成父子,吩咐车队缓缓前行招摇过市,足足过了一个时辰,方才出了江宁县南门而去。
江宁县与吴县相隔一个常州,算起来有数百里路程,按照目前行进的度,须得七八天方能赶到,好在6瑾也并不着急,一路上与周兴探讨案件,询问刑法,而周兴本就善于此道,面对6瑾的询问自然是倾囊相授,倒也不觉沉闷。
这日到得常州无锡县境内,6瑾却莫名其妙的高烧热不止,像是遭受了风寒,为求稳妥,周兴下令车队进入了无锡县城,让6瑾好好歇息一番再走。
无锡县县令名为魏大明,据说乃是贞观年间名相魏征的后人,生得是呆头呆脑弱不经风,一听监察御史6瑾患病,他连忙吩咐衙役延请县内名医,为6瑾诊治。
过得片刻,来了一位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