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女学生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,那张圆鼓鼓的像面包子一样的脸上居然显出几分威严来,对这小女学生的“经历”又添了一分好奇。
清清嗓子,招招手:“来,看看我这画儿,画得怎么样?”
贺瑶芳踱了过去,踮起脚尖来一看,画的是个宽袍大袖扛锄头的斗笠老头儿,忍不住问道:“先生这是要神隐了?”张老先生摇头道:“我既不曾显,又何谈隐来?倒是令尊,可想好退路了?”
贺瑶芳默然。她没跟着贺大姐一块儿愤慨,反是来寻张老先生,便是想到了她爹。张老先生见她沉默了,续道:“令尊……考运上头,我连举人都不曾中,也不好评说他。只是,小娘子要知道,一个推官,能做的事情可是不少的,更何况是曾做过知府的人。外头的事情,小娘子经的见的或许少些,不要想得太容易了。那柳推官,心中有气,眼下腾不出手来,不会故意生事,但若让他遇上了,是少不了推波助澜的。”
响鼓不用重槌,何况贺瑶芳知道的远比张老先生猜测得多?犹豫了一下,贺瑶芳轻声道:“家父的考运,也只比先生多一步罢了。此后便……”
张老先生已经猜着贺家此后会不如意,估摸着贺敬文怕要早亡,这样的事情,他听的见的多了,此时安慰道:“凡事,不信命不行,太信了,也不好。”
贺瑶芳赞同道:“先生说的极是。然而关心则乱,既知道了,便不能不担心,不能不早做打算。”
张老先生写了半本《志怪录》,眼前有这么一个活的,终是忍不住问:“那柳氏,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”
贺瑶芳道:“天下后母,有好有坏,贺家不幸,摊上了一个不好的。我那时候年纪小,还道她是个好人,等到长辈亡故,她便换了颜色,”顿了一顿,“如今这宅子里的人,到得最后,就剩下我一个啦,要不是我逃得快……”
张老先生有些不大自在,贺瑶芳顶着这么一张嫩脸说着这样的话,还是有些违的。又咳嗽了一声,张老先生问道:“这推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