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的桃府,桃青宜的闺房里,喜公为他描眉画朱砂,扑粉点绛唇。
“公子漂亮得跟画上的人儿似的。”宛儿在一边儿端着装扮的工具,看着桃青宜嘴里不由呢喃。
几位爹爹都过来了,等着化完了妆面,就给桃青宜梳头,念着“一梳梳到尾”的吉祥话,送子出阁。
装扮好了,要穿嫁衣。小厮们把青宜绣好的嫁衣捧过来,小心帮着桃青宜穿上——
大红嫁衣上,鸳鸯戏水的图案栩栩如生。七彩丝线仿佛活了一样。桃青宜身段匀称,平日里常穿素色衣服,总是透着大家闺秀风范,透些书卷气,透些风流意蕴。今日嫁衣上身,真正是流光溢彩、美艳动人。
桃青宜脸上一直泛着淡淡的红晕,尽管后来妆面遮盖了、外人看不出,他脸上的热度也一直不曾消散。
嫁人是男儿一辈子最大的事。
他昨天一宿没睡着,心里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失落。她会哪里好,会哪里不好。她好了怎么办,她不好怎么办这样无结果的猜测,只能是白费力气。
想了又想,高兴过了也失落过了,最后的最后,桃青宜心里只剩期待。
先前的听闻不管好坏,这时候看来都没那么重要了——好也罢坏也罢,她是他一定要嫁的人,他嫁了就要用心对待。
桃青宜不知道他的妻主是扁是圆,可是他就想着,不管是扁是圆都是他妻主,他好好待着、用心守着,她总不会无缘无故待他不好的。
他有满满的期待,满满的力气去经营他即将到来的婚姻。
现在,桃青宜低垂着头,任小厮们给他穿好嫁衣,再由爹爹们在嫁衣上打上一个个繁复的结。
这是这里的习俗。这算是一种为难,结越繁琐、越难解开,越预示着妻主以后的重视。当然,也只有正夫的衣服会打这么多结。越是传承长久的人家,会打结的样式也就越多、越复杂。
桃青宜这件嫁衣,轻易是脱不下来的。
桃家主夫这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