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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运的眼睛忽然睁大,呼吸急促起来:“杨某身受太子重恩,起义不是为了造反,只是为了杀霍威,替太子报仇。愿郎君替我做到。还有,”他费力转向耿无思,“请郎君善待我的人。”
一定。我说。
他的脸开始逐渐发黑,像是吃了什么□□,我心里一沉。
难怪他始终没有咳过一声。
耿无思悲吼一声,冲上王座。
一丝僵硬的笑意从杨运的脸上坠下,如一幅红丝幔轻坠于地。他解脱般地闭上双眼,“也好,我早就想到地下去侍奉太子了……”
积艳山脚两军对垒,形势千钧一发。幸而杨运留在积艳山的兵力不多,才不至于将我军围而歼之。
耿无思举起双玉佩,清喝:“主公病殂,临死遗命,积艳山上下归降南汀林睿意!”众军哗然中,一白袍将策马而出,圆睁双目:“主公安在?”
耿无思垂泪:“主公自知沉疴难起,已服毒自戕。”
白袍将眦目良久,忽昂首一声厉啸,啸声裂云穿石,震怖四野,颌下冠带顿时崩裂。募然瞪向耿无思,一字一顿道:“无思何不思报主公也!”
耿无思霍然抬首:“无思非畏死也!主公临殂,以大业相托于林家郎君,求日后为太子报仇。贺将军既思相报,何不遵主公遗命?”
白袍将仰天大笑:“我贺披云岂是易主之人?”圆瞪双目,发丝根根竖起,顶落发冠,眼眶渐裂,血水自目侧流下,我暗觉不妙,他已猛然大叫一声,右手一起,钢鞭砸下脑门。
好个刚烈的人,只可惜我来不及出手相救。
杨运军更见骚动,哭声响起,两员裨将策马抢出,捧过尸首,哀哀而哭。一骑更舞枪向我疾冲而来:“林贼!若非你率军刺杀偷袭,又怎会逼得我家主公自尽?”
杨运后军渐渐围拢过来,将我包抄在中央。眼前不在山上,隔着杨运军无法看清我军形势。
我撮唇长啸一声,示意我军不得妄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