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述用双手捧着手里的纸杯,她其实应该知道他多么讨厌纸杯的味道,但她不知道他更讨厌端着纸杯时的小心翼翼――轻了,杯子就会脱手,重了,它又变了形状,溢得一身狼藉,到底怎样做才是对。
没想到这时候老胡开口说了句:“韩科长啊,依我看,他这副样子还是缓一缓为好,事情也不急在一时,反正他也跑不了。”
“是吗?”韩述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句,扫了唐业一眼,这才说道,“老胡说得也有道理,既然病得那么重,今天先这样吧。不过假如你聪明的话,就绝对不会想试着在这段时间内离开本市。”
“他不会的。”桔年心中一宽,求证似的看了唐业一眼,唐业轻轻点头。
“我先去把车开过来。小曾我们先下去,哦,对了,韩科,你还有份文件在桌上别忘了。”
不等韩述收回置于唐业客厅桌上的文件,老胡和小曾已经下了楼。
“谢谢你,韩述。”唐业声音虚弱,但语气是由衷的。
“千万别。”韩述讥诮地笑了起来,“有些事你心知肚明就好,我不是放过了你。说实话,我不知有多渴盼将你绳之于法的那一天。还有,我既然能查到江源广利的叶秉文那笔钱是从你的海外账户转移的,那么找出以往的记录也不是难事,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。但是,我告诉你唐业,你吃不下这笔钱,也扛不住,如果你不肯交代你后面是谁,这个锅足以压死你。”
唐业说:“既然你们什么都能查到,那我承不承认、交不交代又有什么区别呢?”
韩述说:“那也是,虽然你不说,但我还真是查到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,比如说广利的滕副总……”
唐业先前尚算平静的脸上顿时变得铁青,胸口急剧地起伏着,但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
“你想知道吗?”韩述恶作剧似的微微俯身对一侧的桔年说。
桔年只能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。
“我送你吧,韩检察官。”桔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