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海脸有些挂不住。
只不过,钱不收在城里威信太高,连县太老爷都给他三分面子,而且自己也不占理,正要较真辩起来,只怕自己先难堪,便装着没听见。
这时,赵氏还一直抱着钱不收的腿趴在地上低声哭泣,畏畏缩缩抬头叫了声:
“老爷……!”
钱不收一听她说话,又想起这茬了。用力摔了几下,这才甩开,指着她和席氏二人厉声道:
“你们这两个泼妇!杜先生是老朽的师父,那也就是你们的师父、师祖。你们在跑到大堂上作证指控尊长,这是大逆不道,要被天打雷劈的!
你说,老朽若不休了你,将来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列祖列宗!”
转头对堂外阎妙手吼道:
“混账,你还站在那做什么?还想留着你这婆娘继续留着丢人显眼么?——拿笔来!”
追着那书吏又要夺笔写休书。
赵氏慌了,哭着爬着去抱钱不收的腿。
阎妙手站在堂外,听了师父这话,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,撩衣袍上了月台,但他不敢想师父那样冲进大堂,只能站在月台上,指着堂里媳妇席氏道:
“你这贱人,敢出堂指证你祖师爷,目无尊长,老子留你不得,这就一纸休书休了你!”
席氏吓得脸都白了,好在她年轻,脑袋转得算快,知道这是丈夫师父下的命令,丈夫也没办法,所以求他也没用,而求师父恐怕也没什么效果,解铃还须系铃人。
跪爬几步,跪在杜文浩面前磕头如捣蒜一般咚咚有声:
“祖师爷!徒孙媳妇错了,以后再也不敢了,要是夫君休了我,我……我可怎么活啊……,求师祖救命啊!求祖师爷救命!”
杜文浩想躲开她的跪拜,不料席氏跪倒时死死抓着他的衣袍前襟的,躲不开,抬头看见赵氏哭天抢地跪爬着追钱不收求饶,心想宁拆十座庙,不毁一门婚,便叫道:
“仲阳,既然她们已经知错,给她们一次机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