基地外,临川盆地。
静谧的原野上,陆淮屿在月光下漫步。
程庭安已经安全回到了基地,身上的伤都治好了,也带走了自己留下的晶核。
他之前救了自己,自己这么做,算是扯平了吧?
陆淮屿心想,扯平之后,他就可以将程庭安抛出脑海了。
他很难对他人产生兴趣,更别提善意,他只是没试过欠人。
然而。
陆淮屿微垂下眼,注视着手里的百合花,洁白的花朵在月色下显得皎洁美丽。
他还记得前些天程庭安躺在他怀里时的温度,不如说,这几天里,他时常会抑制不住地想起他。
程庭安在嗜血的变异蚁身后出现,背着他气喘吁吁地离开蚁群;程庭安被路上的进化植物袭击,转过身把攒下的晶核都推给他;程庭安把仅剩的储备水留给他喝,夜间靠着他睡得毫无戒备……
这些体验太陌生了,陌生得令他惶恐。
陆淮屿感觉自己应该赶紧忘记这些经历,他不应该对另一个人抱有希望——过去每当他这么做,紧随其后的都是新一轮的伤害。
善意背后藏着恶意,失望之后还是失望。
而且,傍晚的时候,他看见了程庭安面对朋友时的轻松笑容,那些笑容是他从未见过的。
面对自己的时候,青年的表情从不会这么轻松。
陆淮屿烦躁地攥紧百合花的枝干。
也是这时。
陆淮屿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开始靠近,对方加速行动了。
离开临川基地后,他就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,而且队伍里有很强悍的异能者。
他将面临的,可能是一场比数日前还要艰难的鏖战。
陆淮屿停住步子。
为什么呢?他明明什么也没做,却被抓进实验室受难。
明明什么也没做,却要被亲近的队友出卖。
甚至,被无数人唾弃、厌恶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