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清溪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的。
她心里有些恍惚,这种鸟叫声很熟悉,就像她年轻没嫁人那时候。当时她住在北屋的西耳房,那耳房已经靠近篱笆院墙了,院墙外就是枣树,早上的时候总有麻雀在那里叫得欢腾,有时候头天学了太久两眼发涩,早上就想多睡会儿,却根本睡不着。
不过顾清溪清楚地记得,她现在在萧胜天家的别墅里。
他家院墙外面竟然也有这种野麻雀?
顾清溪缓慢地睁开眼,看到的却是芦苇席子屋顶,还有木头椽子房梁。
她愣了下,之后猛地坐起来,望着屋顶。
芦苇席子屋顶是有一些年代的,已经开始发黑了,几根木头椽子之下横着一根大梁,大梁上还贴了那早已经褪去了颜色的红纸,上面隐约可以辨认是繁体的“乔迁之喜”。
顾清溪的心骤然缩起。
怎么可能忘记,这是她没嫁人当姑娘时的房子该有的,但是那个房子,在后来零几年的时候已经倒塌了,她回去的时候院子里都满是荒草了,怎么可能还在?
她屏住呼吸,缓慢而艰难地将视线往下移动,于是她看到了那褪色的绿漆窗棂,自己往常用惯的自制木头书桌,还有炕头摆着的一些简单洗漱用品。
洗漱用品旁,还有一个暖壶,竹笢编制成的外壳,里面是白亮亮的内胆,那是早已经消失在社会变革中的日用品,也是曾经顾清溪无比熟悉的。
顾清溪心里浮现出一个念头,但是又不敢相信,她身体几乎颤抖,缓慢地低下头。
她看到身上盖着的是老蓝布条纹背面的被子,这种花色是蓼蓝染色,也早已经消失在市场上了。
她还看到了自己的身体,穿着的是一件的确良自制胸罩,而胸罩之外,自己的皮肤雪白鲜嫩,那分明是年轻时候的自己才有的。
顾清溪慌忙下了炕,也顾不上趿拉鞋子,就拿起来镜子看自己的脸。
一把陈旧的塑料小镜子,她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