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蹦出一句:他家里光景好,能给不少彩礼。
这是大实话。
她是一个女孩儿,但是家里并不重男轻女,那两年在高中读书,为了供她,哥哥和嫂子时常拌嘴吵架,但是她爹娘坚持,说是她有出息,怎么也得供她,指望着她考上大学走出农门,结果她到了关键时候洒了汤,没考上,这个时候能怎么着,嫁一个家里条件好的,好歹能多拿点彩礼,也能给家里捞补一点,让家里儿子好过。
萧胜天嘲讽地笑了声,之后就走了。
后来还是她结婚后,有一次回娘家,隐约听说萧胜天这个人走了,不知道去哪里了,不见人影了。
她偶尔间会想起来这个人,会猜想一番,但其实也不是太在意。
再后来就是那次,他回来县里开会,搞投资,轰轰烈烈的。
顾清溪面对着这让人尴尬的沉默,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错了,不该找他。
“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,是有什么事吗?”就在顾清溪犹豫着放弃的时候,她听到对方这么说。
“是有点事。”顾清溪鼓起勇气,借着这话头说出来了。
“嗯,你说。”
已是四十不惑的男人,声音沉稳宽厚而沙哑,气势沉稳从容,昔日那个乡间少年的锐气和锋芒仿佛已经尽数沉淀和收敛。
只是简单三个字而已,却让顾清溪觉得温暖而包容,甚至让多日来奔走无门几乎绝望的顾清溪眼睛里泛起湿润来。
“我想求你帮我查一件事,可能有点麻烦,不过我真得没办法,我也不知道该找谁——”说到这里,顾清溪声音哽咽了。
二十多年啊,岁月就这么流过,曾经带给她莫大耻辱挫折的那次失败,她都差不多已经忘记了,但是现在,她知道,她没失败,她被人顶替了,她的人生被人篡改了。
知道这件事后一直没哭过的她,突然想嚎啕大哭,她想把自己的委屈说给人听。
哪怕她和这个人并不熟,但她依然想说。